第(2/3)页 队伍正中,骑在一匹健马上的新任淮扬镇团练总兵官、第十一代魏国公徐胤爵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官服衣甲一边在马背上屁股扭来扭去想换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他仰头看了看阴沉沉、风雨雪交加的天空,心头窝火地骂道:“什么鬼天气!”本来,他新官上任,可谓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偏偏天公不作美,大大地扫了他的兴致。 徐胤爵今年三十岁出头,自小养尊处优,虽会骑马,但骑术一般,他又好逸恶劳、不肯吃苦,自然没有多练习,坐船渡江踏上江北岸后,这一路过来,他感到屁股和大腿内侧都要被马鞍磨破了,生疼生疼的,愈发让他烦躁。 “前面四五十里就是仪真县城了,”与徐胤爵并排而骑的一男子指向前方,“到了县城,我们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明早就可以坐船去扬州府城了。” 这男子名叫汤国祚,跟徐胤爵一样身份不凡,他是明朝开国功臣汤和的九世子孙,袭封灵璧侯,也跟徐胤爵一样,是个终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勋贵后代,也没在弘光朝廷担任实权职务,与徐胤爵关系相当好,两人是典型的狐朋狗友,徐胤爵被任命为新任淮扬镇团练总兵官时没忘了他,给他弄了个淮扬镇团练千总的职务。 汤国祚是个典型的阿谀奉承之徒,当年魏忠贤得势时,他曾捐资建造魏忠贤生祠,算是阉党的“外围成员”,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同是阉党出身的阮大铖对他另眼相看。 听了汤国祚的话,徐胤爵点点头:“到了仪真县城,定要叫当地的官吏好好地招待我们,美酒美食、歌姬舞女一样都不能少!” 汤国祚嘻嘻笑道:“这是当然!” “总兵官大人、千总大人,”徐胤爵、汤国祚身后一人稍微催动座下马匹进到二人身旁,是兵部主事之一李绰,他显得有点心神不宁,“自我们渡江到江北岸后,我就感觉我们好像一直被人在暗中窥视着,先前经过那片树林时,我亲眼看到有人在林中鬼鬼祟祟地偷看我们继而倏然不见,实在是有些古怪,令人不安。” 这李绰是阮大铖的心腹部下之一,此次也是到淮扬镇团练任职的。 徐胤爵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几个好奇远观的升斗小民罢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汤国祚想起一件事:“前几日,滁和总兵官黄得功上疏请罪,说他部下里有个叫李豹的千总屡屡作奸犯科、残害良善,他本要捉拿此人严惩法办,没想到此人事先洞悉风声,带着一批死党部下出走逃亡了,现不知去向,应是沦为强盗流寇了,不会被我们在路上碰到吧?” 徐胤爵懒洋洋地道:“一小撮叛军乱兵,有何可虑?我们可是带了四百多家丁呢!反正仪真县城就要到了,别一惊一乍的!唔...”他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越想越心疼,“为当上这个淮扬镇团练总兵官,我在应天府上下疏通打点可是花了不少啊...” 汤国祚咧嘴笑道:“那些银子花得绝对物有所值,淮扬镇、扬州府,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裕繁华之地呀,遍地油水,胤爵兄你上任后,长者半年,短者几个月,还不尽数地捞回来?” “说得是!说得极是!”徐胤爵哈哈地笑起来,他心里充满了对接下来美妙日子的憧憬。 李绰轻抚胡须,一脸惋惜地道:“说起来,那夏华倒也不算泛泛之辈,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少年得志太年轻气盛,又不懂为官之道,真不知我们到了后,他脸上会是什么神情。” 徐胤爵一脸嘲讽地轻哼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夏华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武夫,只会打打杀杀,以为能打仗就能在官场上站稳脚跟,真是可笑!他甚至以为有史可法庇护,就能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落得这个结局实是咎由自取!” 三人说着,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人话语阴冷地道:“那夏华敢跟鞑子血拼,可见绝非善类,这种人往往胆大包天、心狠手辣、不知轻重,我们到了后,他会不会乖乖地带着他的部队前去湖广?” 第(2/3)页